9月10日至13日,ShContemporary09上海藝術博覽會國際當代藝術展在上海藝術氛圍最為馥郁的九月拉開了序幕。自ShContemporary07首次成功登陸上海后,上海當代藝術博覽會便無疑成為了亞洲最具活力的當代藝術博覽會。然而2008年金融危機的來襲使整個中國當代藝術品市場進入一個低谷期,尤其是ShContemporary08在成交成績上的“滑鐵盧門”更是把ShContemporary09的成交狀況推到了一個萬眾矚目的聚焦點上;

加上之前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副館長秦思源挑起了ShContemporary09總監之大任,也讓今年的博覽會變得有那么一些神秘莫測起來,這位有著中英背景的混血藝術總監是否會為ShContemporary09注入新的亮點和特色?而處于金融危機后期的ShComporary09又是否能為中國當代藝術市場帶來新的機遇?今年,ShContemporary09由三部分組成。融入了學術策劃的藝術展覽模式的“發現:發現當代”、“平臺”展示了亞太等地區新一代藝術家們的近作、邀請來自亞洲以及全球約20個國家近80家頂級畫廊,其中亞洲畫廊占了80%。

除此之外,藝術總監秦思源更是有意對中國當代藝術新藏家進行發掘和培養,因此“亞太區藏家發展項目”于9月10日開啟,與學術機構、藝術學院、藝術刊物共同合作,試圖建立全球第一個為新興藏家與藝術市場互動的專業平臺。其實自2008年次貸危機以來,大量資金流出當代藝術品市場,造成藝術品市場一度萎靡不振。加之今年上海藝博的參展畫廊明顯減少的情況下,培育新藏家變得愈發緊迫。

今年展會總監秦思源認為亞洲藏家專業度的養成長尚在起步階段,雖然有經濟能力收藏,但對于收藏什么,如何收藏往往不知從何入手。而亞太地區收藏家發展項目主要企圖讓藏家構建自己的藝術品鑒別的眼光和能力,而不是告訴藏家買這件或是那件作品。目前,該項目剛剛啟動,周期也不僅僅局限在藝博會短短的舉辦期間,而是一個全年進行的長期發展項目。秦思源表示將會和機構共同策劃、組織活動,比如專業類的藝術講座、組織藏家去國外考察、結識國外的大收藏家并交流、參觀大型展覽、舉辦活動增進相互之間的交流等。

作為特別展區的“發現”單元始終圍繞著“發現當代”這個主題,由主題展和公共論壇兩部分組成,在上海展覽中心占地約2000平方米的拱形中央大廳舉行。今年由國際策展人AntonVidokle、東京森美術館總策展人MamiKataoka、藝術家汪建偉所策畫。

展示了最近20年來被國際認可的23位藝術家極具潛力的新興藝術作品。在空間規劃上,“發現:發現當代”對展覽整體的統一以及藝術作品與空間的融合上做了一番探索。藝術作品大抵以開放的模式呈現。同時,作為展覽地點的上海展覽中心,建筑本身所被賦予的社會、歷史意義與作品之間形成了非常微妙的關系。如著名當代藝術家劉韡的《廚房辯論…怎樣才是你要的美好生活》。藝術家首先對建筑進行研究:前蘇聯部長聯合會議主席赫魯曉夫與美國副總統尼克松曾在美國的一個標準美國家居廚房前針對兩大陣營的社會制度和生活方式展開了辯論,尼克松想通過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來證明資本主義的優越性。
于是劉韡的這件作品在此空間呈現本身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作品的內在含義與建筑本身的歷史意義這兩條直線在某一點上交匯了。不同于去年特別展區“驚喜的發現”,今年策展人汪建偉指出,“‘驚喜的發現’本身給人一種錯覺。因為發現不一定會是驚喜,也有可能是沮喪的。”當發現的事物對你固有的看法進行顛覆的時候,是很難用愉悅或者驚喜來表述,所以對發現必需重新理解,尤其是當人們面對超越其經驗以及面對以往人們經驗體系之外的事物時,所產生的不適、陌生的感覺以及對之前的事物的態度和重新認識了的事物的態度之間一種怎樣的狀態,而這些都有待人們去發現。
“當代藝術是什么?”是此次特別展提出的一個重要問題。據藝博會官方稱這個問題使得藝術市場在當今經濟形勢中面臨的挑戰顯得格外突出。其實,這也側面反映出了另一個問題,在經濟形式曾一片大好的局勢下,那些混跡于當代藝術品市場里的大量偽藏家這個現實情況。當代藝術的先鋒性決定了藏家必需具備專業的素質,然而當代藝術品市場在很多人眼里卻是快速謀取暴利的工具。回想近年來當代藝術品曾經的神話天價,反觀當下被金融危機碾碎了泡沫的當代藝術品市場,再回到最初探討什么是當代藝術,這一切不禁讓人啞然失笑。
博覽會期間,“發現”的成交狀況也相對頗為樂觀。劇官方統計,已經有近10件作品相繼售出。來自日本東京三潴畫廊的宮永愛子,她3至4件雕塑作品被來自法國巴黎的藏家購得。同樣來自日本東京荒谷浦野畫廊的巖崎貴宏,他的3件作品被臺灣收藏家以7800美元購得,另一件售給了一家不愿透露名字的博物館。在結束了為期3天的VIP專場之后,記者走訪了ShContemporary09的部分參展畫廊。今年,當代藝術的神話價格早已煙消云散,價格區域大抵在幾萬至幾百萬人民幣之間。
買氣和銷量也根據不同的畫廊,不同的作品而有好壞之分。總的來說一部分畫廊成交情況也相對樂觀,而另一些則繼續咽下金融危機所滯留的苦果。此次ShContemporary以中低價位藝術品為主,百萬元以下的作品收到藏家們的青睞。科恩畫廊帶來了著名藝術家FredTomaselli和BeatrizMilhazes近10件掛毯作品,其中2件價格在60萬人民幣左右的作品已被拿下。
常青畫廊的成交狀況頗為良好,據常青畫廊相關負責人稱,此次參展藝術家之一的NedkoSolakov的架上繪畫作品基本均已售罄,成交價格在每件17萬人民幣左右。日本畫廊和田友美惠畫廊所售出日本年輕藝術家海老原靖的作品價格在6萬至9萬人民幣之間。此外,日本畫廊大田藝廊帶來了日本前衛“怪婆婆”草間彌生近10幅極具代表性的繪畫、雕塑作品,但成交情況止步在預展期間被買走的雕塑《南瓜》、繪畫《西瓜》和《花》上。據不完全統計,《西瓜》可能此次ShContemporary09中售價最高的一件作品。
長征空間以及大未來耿畫廊的成交狀況相對良好。長征空間此次展示的20件作品都來自中國當代藝術領域里9位有著巨大成就的藝術家,如林天苗、邱志杰、喻紅、展望等,據畫廊相關負責人透露,長征空間今年的買氣要比去年來的更為熱烈,成交率有七成。而大未來耿畫廊所帶來的著名藝術家蘇笑柏的10件作品中有9件已被順利售出。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小平畫廊參展的”CCGallery”Project。
該項目由若干幅攝影作品組成,如果你對中外現當代藝術史有一個大致了解的話,你會覺得這些攝影作品再熟悉不過:曾引起當代藝術領域不小爭論的行為攝影《為無名山增高一米》、享譽國際盛名的影像藝術家楊福東的影像作品《蜜》劇照、甚至還能看到日本著名攝影大師荒木經惟以及馬修·巴尼、辛迪·舍曼、杰夫·沃爾等已被載入史冊的藝術大師們的攝影作品。
但是走近它們卻會發覺,這些攝影作品的質量其實非常的粗糙。原來,這些圖像都是通過網上下載圖片后再進行打印和裝裱,它們并非原作,而是「標準的山寨版」。畫廊負責人表示,“山寨”是當下非常流行的一個詞匯,當下社會什么都可能出現山寨現象,山寨的力量已經強大到幾乎無處不見。而這個計劃正是通過對那些著名作品的復制,對“山寨”這個極富時代特征的現象進行調侃和諷刺。整體來說,考慮到次貸危機對中國當代藝術品市場的影響,雖然今年ShContemporary09在參展畫廊上是有史以來最少的一屆,但是從藝術品成交額上似乎當代藝術品市場有恢復的預兆。
還有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就是活躍的買氣和不錯的成交狀態都集中在一些有口皆碑的畫廊和著名藝術家作品上。今年ShContemporary09較之往年,大部分中國當代藝術大牌明星的面孔減少了,多了一些趣味性更強的作品;而韓日當代藝術則沿襲了一貫細膩,優美的作品。而整體藝術品價位不高無疑也是吸引藏家出手的誘因之一,同時也為一些中小買家提供了收藏契機。
對于藝術品市場的高低起伏,本人一直處于一個糾結的心態:既希望藝術家價格走高,讓這個領域受到更多人的關注,而另一方面前幾年的經驗又本能地使人對虛高的價格泡沫有一些后怕。而目前的中國當代藝術品市場處于逐漸復蘇的狀態,相對來講它還是在一個健康的環境下發展。只是如何利用中國并不缺乏的博覽會、畫廊、藝術機構來健全我們的當代藝術品市場,為其營造一個良好的氛圍,恐怕會是每一個藝術從業者都需要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