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藝術館并非橫空出世,而是一步步走到我們面前的。隨著藝術消費市場的發展變化,藝術呈現愈發大眾化和社會化,藝術從宮殿和富人階級中走出來,紛繁復雜的審美趣味催生了不同風格和流派的藝術展覽。到了上世紀,這種大眾化傾向進一步發展,學院式的博物館、藝術展覽衍變出庭院美術館,走進了大眾的視野。1950年,比利時的米德海姆將一個雕塑展覽打造成戶外雕塑博物館,大量優秀的雕塑展現在一般的市民面前。

從此,雕塑公園走進了自然景觀,也走進了城市,出現了紐約暴風之王藝術中心、約克郡雕塑公園等嘗試。雕塑公園再往前走、往外走,來到了中國,也因此換了一身漢服。雕塑公園與中國園林的結合,成就了1984年的北京石景山雕塑公園。中國也逐漸意識到,雕塑公園作為市政建設所具有的積極意義。

如今,雕塑公園的步伐將再走出新一步。在一次與徐升老師的聊天中,他結合自己親身去過近百個國家,上千座美術館,從而提出“庭院美術館”的概念:把藝術帶進社區當中,與大眾生活緊密結合在一起。萬科天津大都會壹號庭院藝術館在國內地產圈首度嘗試把雕塑公園置于生活社區之中,打造一個生活與審美、緊張的城市節奏與舒緩的藝術旋律的結合。盡管這種嘗試在世界上并非唯一,比如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雕塑花園有過成功的實踐,而萬科這次打造的庭院藝術館卻是我國將雕塑公園的形式與生活社區結合的首度嘗試。

這次的庭院美術館跟一般的藝術博物館有什么區別呢?首先對于傳統的藝術博物館來說,它的價值是一元的,具有比較純粹的審美價值;而這次的藝術博物館,它的定位是多元的,至少包含了生活與審美兩方面,也包含了我們對城市文明和自然景觀、藝術審美的對立與結合,既包含了體現技術的建筑美感,也包含了花園庭院等自然景區。而另一個區別也許更值得人們注意。傳統的藝術館作為展示場往往只是充當雕塑作品的背景,而對于這次的庭院美術館而言,乃至對整個雕塑公園的實踐而言,環境本身被提升到作品的高度,雕塑作品與環境共同作為一個可供欣賞的整體。

因此,我們不能僅僅把注意力放在雕塑作品的選擇上,毋寧說要對整個項目有更全面的觀察。庭院藝術館把藝術帶到社區,我們將不僅要看到藝術,也要看到社區,看到原本屬于背景的部分。這樣一來,我們將可以看到,羅伯特-斯特恩所設計的建筑將如何打造出能夠讓藝術與生活相結合的中介。他的新古典主義的建筑風格,打造出典雅高貴的大都會,為藝術的大都會的理念添加了厚重的底色,進一步讓抽象的藝術不至于生硬地置于生活空間之中,而是提供了一種藝術與實用的緩沖。

除建筑之外,經過人為改造的自然景觀也提供了另外一種中介,它以簡潔的幾何線條去重新塑造自然的形狀,既保留了自然的舒緩與色調,又增加了具有建筑式的和人類審美的線條感。在簡約和自然特色的陪襯下,園內孤樹的色彩選擇增加了自然與藝術結合的美感,叢生樸樹和美國紅楓的形態與色彩,彌補了較大面積的單調卻具有自然象征意味的綠色植被,宛如自然的雕塑分布在自然景觀之中。有了這些緩沖和中介,環境不再作為與作品對立的背景和陪襯,而是具有與作品有所區分又能結合的部分。
當然,雕塑作品仍然是庭院美術館的重點,它們讓人暫時擺脫城市空間而進入藝術空間,即使身處鋼筋混凝土之中也能感受自然天地。藝術家徐升的《后浪》雕塑,呈現了象征現代技術的質感與自然形態的結合。藝術家許琪英和牛淼的抽象雕塑與線條簡潔的自然景觀的裁剪相映成趣。而藝術家劉亞洲的雕塑作品《黃色》則是以一種表現里表的表現結構,其本身作為獨立的藝術作品有著深刻的美學和哲學價值,而且還升華了庭院美術館在城市空間與藝術空間的纏繞結合,象征了整體本身可被觀賞的多維度與空間交錯。
環境與作品的結合、生活與藝術的結合,萬科天津大都會壹號的庭院藝術館有望成為地產圈美學實踐中的一個新嘗試,也正如萬科提出的“藝術融入社區”的全新理念。我們可以看到,隨著社會和藝術本身的發展,藝術與大眾的愈發緊密的結合是一種趨勢,如何把藝術整合到市民的日常生活之中將是未來公共藝術建設和市政建設的重要課題,而這次庭院美術館的嘗試將是未來值得期待的參考。